【摇滚莫扎特】伴路人（上）
伴路人
·沙雕智障ooc预警，第一次搞沙雕和这个au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有参考RDJ的《预产期》（但其实我没看完）
·都是我编的，要是什么地方没有错误那就是我编的好
01.
萨列里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大师，我好无聊啊，您陪我聊聊天嘛。”
不然他现在应该坐在学院出钱给他购买的商务舱里，舒舒服服地补眠，而不是——
“大师，您怎么不理我啊。”
而不是在一辆狭窄的smart里听着——
“大师——”
“您安静一会儿行不行！开车专心一点！”
“可是，可是太无聊了嘛，您就不怕我无聊到睡着了吗？”被吼的人明显蔫了下去，不过好在还目视前方。
——听着这个聒噪的小音乐家在他耳边吵吵嚷嚷。
02.
这事还要从两个小时前说起。
两个小时前萨列里在候机厅被押进一个逼仄的小屋子里，然后在一番问询和几经波折之后不情不愿地坐到了莫扎特身边。至于为什么，嗯……可能还要再做个稍早一点的前情提要。
萨列里是维也纳某个综合性大学音乐学院的教授之一。他本身能力其实毋庸置疑，找了个综合性大学任教完全是为了清净。
平常教教学生，自己写一些曲子，休息日去听听音乐会歌剧之类的，偶尔也会参加一些学术方面的会议，甚至有时会受邀上台指挥。这所学校音乐不是重点专业，萨列里日子过得算是轻松加愉快，学术圈子外没有受到过多人的关注，但在圈子里也是个大名人。
所以上周接到邀请参加在萨尔兹堡召开的一个小型音乐学术会议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而且主办方还希望萨列里能在会议结束前一天的晚宴上指挥一两首他的曲子。收到邀请的萨列里欣然应邀，正好学院去年的资金还有结余，今年又因为某些原因拨了一笔巨款，院里二话不说就给他买了来回的商务舱。
不过萨列里并不是很开心。因为这笔资金大概从各方面都预示着自己的好日子要结束了。
03.
会议从周三下午到周五上午，院里给他调了课，萨列里的计划是周二晚上去周五下午回，周末还能在家里休息两天，完美。
不管怎么说，最初他的萨尔兹堡之行还是很顺利的。但这个顺利只延续到了他坐在候机大厅里回复消息的时候。他的同事，教务处的罗森博格没完没了的抱怨院里的学生多么恼人，还有个新来的外聘老师也很难搞。
【院长很喜欢他，但是他真的太没规矩了，比最不守规矩的学生都不守规矩】
【萨列里您看看，这叫什么事】
【他这样怎么能教好学生！】
【达蓬特竟然也看好他，我看这个院吃枣药丸】
萨列里听着手机提示音叮叮咣咣地响，根本没在意对方发了什么，不过他也没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
【谁？】他不走心的回了一句。
然后在他收到回复之前就被两个穿着制服的大汉压在了地上。
04.
在折腾了一个多钟头后，萨列里和桌子对面的人才搞清楚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误会。
而起因经过全是因为候机室邻座几个不怕死的大男孩的一个无聊赌约。最终那几个大男孩因为自己的无聊得到了惨痛的教训，只是萨列里倒霉地因为没有注意周围情况莫名其妙地被搭了进去。
“所以，我可以走了吗？”萨列里内心崩溃，但还在努力保持自己的风度。
“当然可以，”对面的警官拿出一个密封袋递到他面前，“这是您的手机。”
萨列里把手机从袋子里拆出来，因为在他被扑倒在地的时候手机脱了手，屏幕上的膜已经碎了。
“我建议您最好联系一下维也纳的人帮您拿一下行李。”穿着制服的警官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估计已经到了。”
听到这话萨列里皱了皱眉，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我不能乘下一班飞机回去再拿吗？”
对面的警官耸了耸肩，抿了一下嘴，露出一个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您知道，我们得公事公办，即使是个误会。”
“好吧。”那能怎么办呢，萨列里想。他可是个音乐家，是个教授，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能因为莫名其妙就被列入禁飞名单就撒泼耍赖满地打滚呢，这不符合他的精英形象，还更可能把他送进局子。
再惨也不过如此了。萨列里站在机场的玻璃门前，和周围拎着大包小包的旅客显得格格不入。我可以去租一辆车开回维也纳，一共也就三个多小时。他看了眼表，很好，如果现在他去租车的话，六七点就能到家，还可以洗个热水澡看两集电视剧再睡觉，完全不会影响他完美的周末。
05.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萨列里第一次尝到墨菲定律的厉害是在五岁的时候，他偷偷跑出去看哥哥的小提琴独奏会时不仅弄丢了要送给哥哥的巧克力，还在回家后被父亲骂了一顿并取消了晚饭后的小蛋糕。
所以之后萨列里都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要让倒霉事找上自己。在他看来，被倒霉事找上就像在逃跑的时候被人拖住腿，然后后面的麻烦事就会一件一件一件一件追上他。
啊，说远了。简要来说就是，萨列里发现自己遇到了下一件麻烦事。
他的钱包不见了。他的现金、驾照都在里面。萨列里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钱包在昨天的衣服里，而那件衣服在他昨晚喝得神志不清回到房间后直接揣进了行李箱里。他站在办理租车的大厅里把自己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只找到了自己那张薄薄的身份证。他在和上面的证件照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以后总算认命。萨列里叹了口气，走出了租车大厅。天已经擦黑了。
萨列里感到了绝望。他轻松加愉快的周末大概泡汤了。就在他掏出手机开机并计算现在让罗森博格来接自己有多大概率被他的手杖敲爆头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喇叭声。
他下意识的往边上靠了靠，打算放后面的车过去，但那辆小巧可爱的smart就这么停在了萨列里身旁。他转过头，一颗金黄色的脑袋从摇下的车窗探了出来。
“大师！萨列里大师！”那颗妆容夸张的脑袋叫着他的名字，“您怎么在这儿呀！您不是应该乘下午的航班回维也纳嘛？”
在夕阳背光的轮廓中萨列里觉得这个人很眼熟，特别特别眼熟，熟到自己前几天肯定见过他的那种，而且他觉得胸口一紧——这一般意味着墨菲定律又打算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萨列里突然就想起来了，这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的人，是那个新来的外聘教师。
这时手机“叮”地响了一声，适时地送来了罗森博格迟到的消息。
【就是那个莫扎特】
06.
好吧，他承认他其实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但是他实在不太想承认在离维也纳三百公里之外的萨尔兹堡也能偶遇到他。那个莫扎特，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天才音乐家，音乐界最亮的新星，他们院外聘来的教师，罗森博格头疼的根源，最近这笔大额拨款的原因，学校要开始重视音乐学院的象征和他清净日子即将结束的标志。
虽说现在也都是一个学院的教师了，但萨列里与这个来去匆匆的人几乎没有交流。他为数不多的印象则几乎全靠周围人的叙述构成，比如罗森博格每天在办公室气不打一处来地说他今天又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把手杖敲得咣咣响；比如隔壁文学院每天都早早就来的达蓬特竟然因为前一天喝醉了踩着点去上课，而拉他去喝酒的就是莫扎特；再比如隔壁表演系最出格的席卡内德，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惺惺相惜相见恨晚，恨不得黏到一起去……
说实话，萨列里下意识不想和莫扎特扯上关系。但他也没别的办法了。他还不太想被罗森博格用手杖锤爆脑袋。
于是萨列里视死如归地给莫扎特简要地叙述了一下自己的惨淡经历，并一脸你想笑就笑吧的表情看着对方。
然而莫扎特一脸同情的看着萨列里：“大师，您真的太不幸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送您回去吧！正好我也要回维也纳呢。”
07.
【所以就是这样了】
萨列里今天第二次给别人解释了自己的糟糕经历。这次的对象是罗森博格。
他刚刚向手机那头的人确认他的行李已经领回来了以及解释了为什么他的行李回去了人没回去。可当他把最后一条消息发出去之后，半天没有收到罗森博格的消息。他看着消息框旁边的已读有些纳闷，忍不住发了一句【你怎么了】，秒已读。萨列里更困惑了。大概又过了五分钟，罗森博格才回了三个字。
【我在笑】
萨列里恍惚间有一瞬的失忆，等他回过神来指尖已经悬在“拉黑此人”的选项上了。他冷静了一下，按灭了屏幕决定闭目养神一会儿。
可是聒噪的小音乐家从头到尾都在和他搭话。
于是萨列里在忍无可忍中吼了对方。
08.
萨列里为自己逝去的完美计划感到悲哀。他算是个比较自律的人，也喜欢制定计划并按照计划行事。今天这一系列事情算是把他打击到了。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回维也纳。
人心情不好就容易感到委屈。比如现在的萨列里。他良好的教养已经不能阻止他在心里激情辱骂那几个搞事情的男孩，再加上自己做完的错误导致他现在只能和一个自己不熟且不讨喜的同路人一道回维也纳，况且这还是个smart！微型车！他连脚都伸不开！这可和他的商务舱落差太大了。虽说他自认不是个奢侈的人，比如说这次要不是院里给他买票他大概就火车来回了。但是莫扎特的这个smart，还是fortwo，要不是他的行李已经被托运走了他的家当就都要留在萨尔兹堡了——不对，要不是因为被托运走了他也不至于在这儿搭莫扎特的顺风车，不过莫扎特这人也是的，多大人了还开什么smart，这什么审美，他怎么不开个甲壳虫呢……然后胡思乱想之中，萨列里想到一个新的问题。
“莫扎特，”萨列里咽了口口水，“你这车能坚持到维也纳吗？”
问完萨列里就觉得自己多虑了，就算这车定位是个城市代步，但莫扎特既然能把车从维也纳开过来的，那再开回去应该也不成问题。
“我不知道，”小音乐家声音轻快，回答诚恳，却让萨列里陷入了深刻的不安，“这车是回来之后姐姐送我的礼物，我第一次开。”
09.
萨列里收回那句对审美水平的质疑，并且顺便对南内尔道歉。他虽然没见过南内尔·莫扎特，但是他有几个来自萨尔兹堡的学生的钢琴老师是她，因此略有耳闻。他通过学生的水平断定南内尔是个好人，至少是个靠谱的人。他习惯以一个人的音乐素养去判断这个人。
但是。他扭头看了看开车的人，这套经验他是不会套用在莫扎特身上的。他的音乐确实写得很好甚至萨列里不得不承认，特别好。但即使莫扎特再天才，他对莫扎特的印象依旧停留在粗鲁而爱胡闹的小烦人精。
他叹了口气，看向手机。罗森博格给他发了好几条“抱歉”，然后关心他现在的状况。虽然萨列里觉得这个找补的关心有点假了，但他还是告诉罗森博格他现在在莫扎特的车里。
罗森博格又不说话了。
萨列里啧了一声。【想笑就笑吧】
【我没笑】
萨列里想说你别装模作样了。然后手机“叮咚”了一声。
【希望你这周能到维也纳，如果需要的话就跟我说，我给你把课调了】
他皱了皱眉，觉得罗森博格有点夸大事实了。
然而罗森博格显然比他更了解莫扎特。
10.
虽说莫扎特在萨列里并不多的印象里是个浮躁的人，但车意外的开的平稳。萨列里有些困了。昨天喝了不少，早上又早起参加会议闭幕，本想在飞机上补眠，又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折腾了一下午，现在他确实有些撑不住了。
路面微微颠簸，被禁言的莫扎特在旁边轻轻哼着他没听过的歌。萨列里阖着眼，迷迷糊糊地将睡不睡，心想这曲子还挺好听。
“大师！”
旁边的小音乐家突然叫了一声。萨列里被吓了一跳，狠狠地抖了一下。他有些失态的尴尬，半羞半恼地扭头瞪了莫扎特一眼。
莫扎特继续说道：“大师您醒啦，您带身份证了吗？”
“我没睡。”萨列里揉揉眼睛，调整了下姿势，“带了。”
莫扎特稍减车速，拐上了一条大路，“太好了，要是您没带证件就麻烦了。”
“怎么？你要从德国绕一下吗？”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萨列里眯着眼睛，看向前方渐渐多起来的车辆，模模糊糊看到公路前方边检站的轮廓。他摸了摸衣兜，确定身份证还在身上。穿德国走确实会稍微快一点，萨列里想，莫扎特这不是还挺靠谱的。
“是啊，”莫扎特欢快地说，“忘了和您说啦，我要绕道去一趟曼海姆，出了边检再有一小会儿就有休息站，我们可以明天继续走，说实话我已经有点困了……”
“等等，”萨列里刚重启过的大脑才接收到莫扎特的话语里的信息，“你说去哪？”
“曼海姆，”说话间已经到了边检站，莫扎特翻出自己的证件递了出去，“我要去找我的阿洛伊西亚。”
萨列里整个人都蒙了。
“大师，证件。”莫扎特轻轻捅了捅已经呆滞的萨列里。萨列里机械地掏出身份证递了出去。完了，他的完美周末怕不是要泡汤了，不，已经泡汤了。
在离开边检站的那一刻萨列里想，罗森博格是对的。
莫扎特真的很不靠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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